摘要：摆在王蒙徽先生面前的沈阳财政账本，比摆在唐良智先生面前的成都财政账本，要更困难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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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| 张银银

东南沿海官员入主沈阳。

今年56岁的福建省委常委、厦门市委书记王蒙徽，8月23日北上出任辽宁省委常委、沈阳市委书记，是近四个月以来第四位新任辽宁省委常委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王蒙徽先生是清华大学工学博士，师从吴良镛先生；曾历任粤闽两省，城市规划方面政绩颇多。

这样经历的官员，对于沈阳、辽宁来说、对于东北来说，是需要的。

有读者朋友在上周任命刚宣布时，就建议“杠杆游戏”（ID：ZhangYinyin0903）像写《成都的账本》一样写一篇沈阳的账本。我本不想写，因为毫无疑问，和东北整体一样，沈阳目前发展遇到了困难。和成都比，沈阳的财政状况要差一些，张银银不忍心从财务角度去撕开这个疮疤。

最终，在朋友的期待，以及在中央1.6万亿元大礼包，推进东北振兴三年滚动实施方案的鼓励下，“杠杆游戏”（ID：ZhangYinyin0903）还是决定写——是希望未来，沈阳可以记住自己曾经遇到过困难……

壹|沈阳财力下滑严重

1、最近3年财政持续下滑

数据是最好最直观的表达：

图1. 2013-2015年沈阳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和基金收入  数据来源|沈阳2015年统计年鉴、政府工作报告，制图|张银银

显然，沈阳的财政状况近3年持续下滑，这个情况和成都财政的中规中矩增长比要差很多。2015年，成都政府性基金收入其实也出现下滑，但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还是实现了12.6%的增长。而沈阳2015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，比上年减收179.3亿元、同比下降22.8%。

对比2015年各大城市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情况会发现，沈阳掉队极为严重，已经沦落到比它城市体量小得多的厦门一个水准。同样，沈阳的难兄难弟，还有同省的计划单列市大连。

图2.2015年中国主要城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排名 图表来源|百度贴吧网友“大可不必牛”

毫无疑问，沈阳的财政滑坡和经济态势正相关。

图3.2013-2015年沈阳市GDP及增速  数据来源|沈阳2015年统计年鉴、统计公报，制图|张银银

从GDP数字看，虽然增幅很小，但沈阳最近3年都还是实现了增长。为何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下滑如此严重？沈阳市财政局在2015年预算执行情况中的官方解释是：

当前经济发展处于新常态，“三期叠加”矛盾和问题进一步凸显，企业生产经营效益下滑，主要经济指标对财政收入增长支撑作用减弱，加之国家持续加大减税降费力度，对全市财政收入增长带来较大影响。

确实，沈阳企业生产经营效益下滑明显。无论是规上工业产值还是规上工业增加值，2015年都下滑。这样的局面下，指望财税收入增长，不现实，下滑实属正常。而实际利用外资方面，下滑更为惊人，这是外资用脚投票的明证。

图4.2013-2015年沈阳市规上工业及实际利用外资数据 数据来源|沈阳2015年统计年鉴、统计公报，制图|张银银

而以土地出让金为主的政府性基金收入下滑，则和房地产发展状况紧密关联。

图5.2013-2015年沈阳市房地产运行情况  数据来源|沈阳2015年统计年鉴、统计公报，制图|张银银

图5表明，沈阳市房地产下滑明显。特别是2015年在建面积腰斩，少了近3000万平米，这说明沈阳市房地产新开工面积偏低、部分缓建，甚至可能出现了烂尾的情况。细思恐极……

2、2016年财力预计略有回升

根据《关于沈阳市2015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16年预算草案的报告》，2016年沈阳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安排624.4亿元，拟增长3%。其中：税收收入512.1亿元，拟增长4%；非税收入112.3亿元，拟下降1.4%。

在低基数的情况下，希望沈阳能如期完成目标。据沈阳市统计局的数据，2016年1-5月，该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281.5亿元，同比增长5.3%。开局还是不错。

另外，2016年，沈阳市政府性基金预算安排373亿元，拟增长142.2%。其中：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金收入安排328.2亿元，拟增长189.7%

贰|财政逆势支持实体经济

1、2016年财政对工业的支持力度预计超过2015年

据《关于沈阳市2015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16年预算草案的报告》，2016年，沈阳市财政科技领域拟支出24.8亿元，增长21.8%；节能环保支出21.3亿元，增长8.7%。

很多人会问，科技领域支出、节能环保支出是什么，和对工业的支持有什么关系？

看看2015年的数据就明白了。2015年，沈阳财政在科学技术上的投入分成了这几部分，其中，投入资金3亿元，支持重点工业企业智能制造、两化深度融合等40项工业结构调整项目；投入资金2.6亿元，支持高端装备、信息、航空、新材料、新能源、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重点研发及产业化项目90余项，促进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；投入资金2.2亿元，鼓励中小微企业加大科技研发投入，引导中小微企业研发投入近15亿元……

而节能环保很好理解，一些企业技改需要支持。

这两部分财政投入，其实主要就是在支持工业发展。而2015年，沈阳在科学技术上的支出为17.1亿元，增长4.1%。加上补助各地区转移支付资金0.3亿元，市本级用于科技方面资金共计17.4亿元；节能环保支出22.5亿元，增长76.9%。加上补助各地区转移支付等资金4.1亿元，市本级用于节能环保方面资金共计26.6亿元。

虽然2016年沈阳预算安排的节能环保支出，比2015年的实际投入低，但考虑到最终的转移支付等原因，预计最终这方面的投入，至少和2015年基本持平没问题。

综上，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，2016年沈阳市财政，对工业等领域的支持预计超过2015年。用好财政杠杆支持经济发展，是很常见的，中短期内往往也是有效的。

当然，一比还是有差距。7月11日，“杠杆游戏”（ID：ZhangYinyin0903）的《成都的账本》一文分析过，2015年，成都财政支持小微企业5.26 亿元；财政投入52.39 亿元，重点支持电子信息、汽车、轨道交通、航空航天、生物医药等产。培育电子信息、汽车、机械、食品饮料及烟草 4 个千亿级产业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成都的工业体量比沈阳要小。

2、2016年财政对城建、交通等的直接支持或不如2015年

2015年，沈阳财政对城乡社区事务支出48.9亿元，下降12.6%。加上政府性基金以及补助各地区转移支付资金111.4亿元,在节能环保、交通运输和住房保障、债务还本支出等四个科目中核算的支出40.7亿元，城市建设方面投入共计201亿元。

交通运输支出33.6亿元，增长10.8%。加上政府性基金、债务还本支出及补助各地区转移支付资金24.9亿元，市本级用于交通运输方面资金共58.5亿元。

而2016年，沈阳财政对城乡社区的拟支出仅剩下19.8亿元，下降62.1%。官方的解释称，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创新财政投入方式，通过PPP等方式吸引社会资本支持城市建设，节约财政资金；同时，积极争取置换债券偿还城建到期债务，按照财政部规定，在“债务还本支出”科目核算。

当然，有理由相信，通过举债以及其他方式，2016年，沈阳对城建、交通的投入其实也不会少太多，甚至持平或增长也不是没可能。全国都在大搞基建，要保增长，继续加杠杆投资不奇怪。问题是，全靠PPP可能吗，很多PPP骨子里还是债务，若债务继续增加未来怎么办？

叁|债务置换进度不错，但地方债务依旧不容乐观

下面，“杠杆游戏”（ID：ZhangYinyin0903）就来分析一下沈阳的地方债问题。

根据《2015年沈阳市地方政府债务情况》，辽宁省政府批准沈阳市2015年地方政府债务余额限额为1912.9亿元。当年辽宁政府代沈阳市发行地方政府债券355.62亿元，其中：置换债券348.62亿元，新增债券7亿元。

据此，我们大致可以计算出，截至2015年底，沈阳市政府性债务率（债务余额（1912.9亿元）/政府年度全部收入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+基金收入=760.2亿元））约为251.63%。当然，这个数据有争议，涉及对口径的理解问题，如果算上转移支付等，沈阳市的债务率会有所下降。

但，无法否认都是，在沈阳市自有财力明显下降的2015年，按照较为严格的计算方式，该市的债务率远超过 100%的风险警戒线。

2016年，辽宁省财政厅核定沈阳市地方政府置换债券额度上限612亿元，2016年上半年沈阳市分三批累计发行地方政府债券390亿元，完成全年计划发行总量的63.72%，超过该省平均完成率。从发债置换情况看，沈阳完成还不错。

发行置换债券可以有效降低地方政府利息支出，缓解地方政府偿债压力。沈阳市地方政府置换债券主要用于置换当年到期的政府债务、逾期政府债务和高成本的政府债务。据初步统计，被置换的存量债务成本平均下降50%左右，按照沈阳市已发行的置换债券总量计算，平均每年节约利息支出20多亿元。

只是，如上文所言，沈阳在城建、交通方面继续要发力。PPP不可能是万能药，效力有限，债务很可能继续增加，杠杆要减下来不容易！

综上，摆在王蒙徽先生面前的沈阳财政账本，比摆在唐良智先生面前的成都财政账本，要更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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